北宋大相公 汴梁时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浩浩荡荡进宫去（2/2）
不过，曹诱的出现打破了陆垚的这一想法，无论是在三家聚会上作为一家少主表现出的沉稳，还是在陆垚在视察曹家队伍情况时候和陆垚的据理力争，都给陆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正因曹诱的那一番言论过后，才让陆垚回忆起了，自己举办这次蹴鞠比赛真正的意义，也就有了之后陈晨队伍的出现。不得不说，曹诱还是一个十分正直，对于自己负责的事情十分上心的一个家伙。
就事论事，他确实是这几家少主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也正因为如此，陆垚才担心，曹诱会不会和之前一样，对自己的演讲有些不同的想法，或者说是，直接表示怀疑。
而另外一个变数，自然不用多说，那就是提出让陆垚发表讲话的韩琦了。
其实韩琦是出于好心，陆垚这点还是明白的。毕竟，他们这些人集合在这个客栈外面，自然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集合的，一会儿要去做什么，然而在这里聚集过来的百姓们的数量，现在来看已经要超过在场的队员数量了，他们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今天这么多大人物聚在一起，是为了商讨蹴鞠比赛的事情，而这些百姓们，基本上都是从九点的时候就一直围观到现在的，其实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说是放在现代，不管街边出了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瞬间会出现一堆人围观，问东问西。不过这些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来得快散的也快，基本上大家都是来看个热闹，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待上一会之后，就会想起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又或者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乐趣。而一旦出现了那么两三个离开的人，那这一群看热闹的人，便会瞬间离去，各奔东西。
这个看热闹的习惯，陆垚自从穿越过来之后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现代人刚诞生的，而是自古以来就有这个所谓的优良传统。自己之前不管是印刷厂、还是报纸还有彩票站，只要新店开业，都会涌来数不尽的百姓们来进行围观。而有趣的是，当自己或者是其他的负责人对这个业务进行说明之后，这些百姓们立刻就会离开大半，而剩下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潜在客户，也就是对这个项目真正感兴趣的人。
而今天也是如此，这次八支队伍的集合，是定在了九点，而第一支来到这里的队伍，是在八点半的时候就到场了。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零零散散的百姓们在围观了。而后，到了九点钟，等八支队伍到齐，客栈前面已经聚集了百人众的时候，因为声势浩大，难免不会引起百姓们的注意，那个时候的围观人数，也已经到了将近数百人。
而后经过了一番寒暄，各队选取队名之后，竟然还有一些百姓，路要看到是从一开始就围观到现在的。
陆垚心想看来自己举办的这个蹴鞠大赛还是比较受欢迎的，不然按照以往这些人的行事风格来看，现在旁边早就没有人观看了。
不过，正因为有人观看，陆垚便觉得更加紧张。本来韩琦的举动，是出于好心，想要让陆垚说些什么让这些围观的人勾起他们对蹴鞠的兴趣的，可是陆垚这些日子着实有些忙，真的把这个给忘了。
在场围观的百姓
当中，除了一少部分从很早时候就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人之外，自然更多数的百姓还是在八支队伍都集合之后才聚在这里的。更有的百姓是因为刚才听着大家喊着自己队伍的队名时出于好奇聚了过来。
所以，其实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他们对于今天在这福来客栈外面发生的事情还不算太了解，从直观上看，他们只知道，今天有着百十来号人到了这客站外面，也不知道一个个都在叫嚷着一些什么事情，然后看样子这些人马上就要离开，却又没有走，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而更多一部分围观的百姓，更觉得今天这像是这福来客栈要搞什么大动作，毕竟他们也不认识张茂才、曹佾还有韩永合，因为折克行和棠溪的管控，基本上围观的人也分不出来谁是谁，他们已经有一部分人把陆垚当成了张茂才，说是这福来客栈的老板今天到这里来是要有事情要做。
有的时候舆论和谣言就是这么诞生的，一群不明就里的观众，在肆意宣传着他们看来是真相的故事，接着，影响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在百姓们看来，陆垚就是张茂才，而陆垚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更为重要了，能不能用最短的时间，吸引到百姓们的注意力，并且让他们产生对蹴鞠的兴趣，这是最关键的。
而韩琦，作为提出让陆垚说点什么的人，现在他的内心可以说是五味杂陈，虽说刚才起名字的事件当中，自己最后还是想好了一个名字，苍鹰队。可是比起自己队伍的名字，韩琦更加关心的，还是陆垚的这一番演讲会不会取得什么效果。
其实说白了，在场的八支队伍当中，真正关心陆垚接下来的发言的，也就是韩琦还有韩永合了，一个是为了活动的效果担心，而另一个，则是单纯的更关心自己未来的女婿能不能做好这次的演说。
至于曹诱那里，陆垚真的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在对在场的这八支队伍的主理人进行完分析后，陆垚大致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自己说的如何，八个队伍的带头人，还有队员们，大部分还是会支持自己的，毕竟他们要为自己的声誉考虑，如果真的对陆垚说的提出质疑了，那这之后对他们自己的声誉也会有所影响，所以明面上，他们应该都不会和自己作对。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毕竟没有了突发情况。
于是，陆垚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
这就是一个信号，本来下面的八支队伍中还有人正在窃窃私语，不过看到陆垚要发言了，一个个都是闭上了嘴。
众人都期待着陆垚会用一个什么样的开头去做这一次动员，是气势磅礴的鼓动词？还是说，现在就即兴作诗一首?
“大家好啊，你们在这附近站的也蛮久了，我先是感谢你们对我还有这些队员们的关注。”
这一句话出来，在场的大多数主理人可以说是大跌眼镜。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场？跟大家打招呼？没有想象中的气势，也没有丝毫展示出陆垚自己的文采。
这个开场白好像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陆府聚会，喝酒的时候要说的第一句话，实在是有点太不正式了，完全不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时候用的开场白。
曹佾这边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等了这么半天，结果这陆垚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曹诱这次也有些不理解陆垚的这一番操作，于是正要出言反驳，这边韩永合倒是先一步走到了曹家人身边，低声说道：“先别急着反驳，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再说。”
曹佾这边又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韩琦，让曹佾觉得意外的是，一直以来似乎跟陆垚都不太和睦的韩琦，眼神当中倒是有些充满了期待，那眼神像是在期待着陆垚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一样。
陆垚接着说道：“不知道，你们大家平时闲暇时候，都会做些什么事情啊？”
果然，陆垚并没有和那些演说家一样，一上来就慷慨激昂一番，而是十分平易近人，说完这句话后，陆垚竟然是坐下了，这俨然是一副真的要跟大家聊家常的态势。
见大家都没有回话，陆垚索性将手一挥，随便一指，指向了人群当中一个看热闹的百姓，说道：“这位兄弟，你平时闲着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那人一看陆垚指向自己，于是说道：“某偶尔会去酒中仙喝上几杯，再就是，买买彩票。”
此言一出，陆垚倒是站起身来，对着那人直接鞠了一躬，说道:“是这样啊，那我还是先要感谢你，因为这酒中仙和彩票，都属于我经营的事情，不管你是喝了几杯酒，也都算是在我这里花了钱了，十分感谢。”
此言一出，人群当中自然是一片笑声，那些围观的百姓，也被陆垚这平易近人的态度给吸引了，要说陆垚，因为子身官职不不低，所以在这些百姓们的心中，这陆垚的形象，大多就是停留在一个暴发户的形象上，都想着这人应该是靠着什么歪门邪道忽然发了一笔横财，但是今天这些人一见陆垚，举止谈吐得当，和大家说起话来也没有官腔，自己也没有架子，真的是和想象中判若两人。
说回当下，陆垚此言一出，人群当中不光有笑声传出，因为欢乐的气氛，已经有人开始大声说道：“这家伙买彩票从来都没中过，喝酒每次都喝多！”
刚才被问话那个男人面红耳赤，就差去找说话那人理论去了。
陆垚这边也是象征性的笑了两声，说道：“喝酒，买彩票，虽说这些事情是可以打发闲暇的时间，不过，对于咱们自身，可是没有什么提升的。比如，你喝的烂醉如泥，那给谁带来最大的麻烦？自然是自己的家里人，从酒中仙给你抬回家，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彩票就更是如此，在场的人，有谁中过大奖，请举手？”
不出意料，没有一个人举手。
“有谁自从买了彩票到现在，一文钱没有得到过？”
这次举手的倒是不少。
陆垚点头说道：“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这也是我这次奉圣上意思，举办这次蹴鞠大会的原因。”
借由这句话，陆垚将这次说话的重心，引回到了蹴鞠大赛上。
而后，自然就有百姓问起，这蹴鞠大赛和百姓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怎么能参与进来。
当然，也有财迷的百姓第一句话就会问，我们大家能不能通过这个比赛，来获得一定的钱财。
这可真是问对人了，陆垚接着眉飞色舞的演说起来。
他接下来说的这些话，才是刚才自己在脑海中想出来的真正要说出的话语。
他用极为通俗的语言，给百姓们解释了此次蹴鞠大会的意义，还有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当然，这当中更是着重强调了一下足彩和彩票的区别，每个百姓听完过后，都对蹴鞠大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陆垚借机会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感兴趣，那等着第一场比赛开始的时候，一定要来观看，好不好？”
“好！”
这个时候，陆垚的演讲效果已经达到了，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其实，从开始演说到现在，陆垚根本就没有介绍曹佾、韩永合等人的身份，也没有说皇家蹴鞠队也会参与到其中，甚至连这八支队伍都没有给百姓们介绍，但是，这一番演讲，效果倒是已经达到了。
陆垚成功勾起了百姓们对这次新蹴鞠大赛的好奇心，而且陆垚敢保证，这个影响程度，会在这些人散去回家后迅速发散开来，用不了几天，关于新型蹴鞠的讨论就会遍布在大街小巷之中。
“韩大人，你觉得我这番说辞怎么样？”陆垚此时看向韩琦，说道。
韩琦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陆大人善用民心，韩某受教了。”
“所以，我们应该快点启程了，百姓热情高涨，一会儿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难出去了。”陆垚这边说了一句，就开始吩咐棠溪，从潘文的队伍开始，从左到右一个一个离开福来客栈，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等到大家都已经开始行动起来，折克行这边倒是有些担忧，他凑上前来，说道：“刚才你并没有将我介绍给这些人啊？”
虽说折克行知道，陆垚不会忘记这个环节，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陆垚故意没有在这里将折克行介绍给大家，所以，折克行还是要问一问陆垚原因。
“在这里介绍你给他们，他们会觉得你只是我的一个帮手，不会服你，等到了宫里的时候，在这个过程中，你想个办法，能够让他们真心服你才行，不然这些市井平民之辈，以后参加训练的时候也不会用心。”
听了陆垚这么一说，折克行知道陆垚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立威做考虑，于是立刻对陆垚表示了感谢，并且在一路上已经开始研究起在一会儿如何介绍自己，还有一旦出现突发情况自己要如何应对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