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陛下不愿意体面，我们做忠臣的，就帮他体面（2/2）
所以，他也没有急着说话，也没有急着询问吕不韦问题，而是闭上眼睛，不断的呼吸吐纳，通过观想来凝神，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知己！没有统属、亲缘关系的人，唯有达到知己的地步，才能使用传奇成就，将之变成玄门成员。老夫倒是没想到，你我二人，竟然也能算作是知己？”这一刻的章惇，真是有种不知道该说啥的感觉。
“你力主改革，我也力主改革，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愿意支持你继续当丞相，继续改革，你也愿意支持我当少府，让我继续为朝廷为百姓做实事。你希望朝廷发动对西夏的战争，甚至是消灭西夏，我也一样……”
“罢了，你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吧？”
“先看看宋史！”
数日后
“大宋，大宋，大宋竟然如此不堪，这是老夫万万没想到的。”章惇看完了宋史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若不是玄门降临，大宋怎么死掉都不奇怪。中央对地方防备过甚，倘若中央足够强大也就罢了，可大宋的中央，早就烂掉了。科举根本就选拔不出真正的国士之才，不要用个别人才来掩饰整个官场官员无能的事实！”
“也不要说你们官员都是无辜的，都是因为天子昏庸才导致大宋灭亡，你们这些官员，是大宋朝的实际统治者，可是你们却一次次的失败了。大宋朝灭亡，固然有官家的原因，可你们这些文官，也逃不了责任。只不过，你们文官是写史书的，所以每当你们书写史书的时候，都会主动推卸责任。”
说着，吕不韦嘴角一歪：“要么皇帝老子是昏君，所有执政的大臣是奸臣，反正你们文官永远是好的，至于文官无能，以至于天下崩坏的事实，你们是不会承认的。”
摇了摇头，章惇也懒得和吕不韦争论，这种问题一旦争论起来，是没有尽头、没有结束的，最终最大的可能是谁也无法说服谁，除了浪费时间、浪费口水之外，没有丝毫好处。
“所以，你让老夫成为玄门成员，就是为了来打嘴仗的吗？”
“不，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官家若是在这么下去，大宋朝就完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章惇有些失落的道。
“陛下不愿意继续进步，那么就只能帮助陛下体面，帮助陛下进步了，这是唯一一个既可以保留大宋道统，又能让陛下活下来的法子了。”
“兴许，我们能让陛下回心转意呢？”
“想太多，能以原住民身份，彻底接受我等改革举措的，恐怕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别说官家了，就算是先帝，都不一定能做到。”
“你想怎么办？”章惇接着问道。
“不是我想怎么办，难道道友不想采取行动，救救大宋吗？”
“罢了，说说你的计划吧。如今老夫也算是上了贼船，就算想要下船，也不可能了。”
“事情很简单，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简王问:“有何术?”
答曰:“臣上知天宫，中识人间，下知地府。”
又曰：“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陛下是也，既下降于世，其弟号青华帝君者，主东方，摄领之。己乃府仙卿褚慧，亦下降佐帝君之治。”
伴随着这样的一通对话，道教历史上公务能力最强、打击佛门能力最强的道士林灵素登上了舞台。
尽管这一次上面的皇帝不再是徽宗而是简王，但林灵素还是在有心人的帮助下，登上了历史的大舞台。
不久之后，简王为之改名灵素，赐号通真达灵先生，授以金牌，任其非时入内，并筑通真宫以居之。
到了这一步，林灵素就成功的从一个道士，混成了简王的心腹道士，虽然还是道士，但已经是心腹级别的道士了，还加入了顾问体系，成了一位翰林学士。
“释教害道，今虽不可灭，合与改正，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
这句话，便是林灵素留名青史，为后世所熟知的主要原因！
翻译成人话是这样的：佛门不是个东西，但是如今影响太大，范围太广，所以不适合直接灭门，应该督促他们改正。
怎么改呢？把佛门的寺庙规格改成道门的宫观，释迦牟尼也不要在使用佛陀这个称呼了，要称其为释迦摩尼天尊，菩萨改成大士（观音大士就是这么来的），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所有的和尚，都要蓄发、戴帽子，彻底道化、汉化！
然后徽宗还真的采纳了他的建议，公然下诏，让佛陀改名为大觉金仙，还要换衣服、换造型，还要给释迦牟尼一个姓氏，让他看起来更像个道士，而不是顶着满头大包，穿着奇装异服，使用奇奇怪怪，一看就不是汉人的造型。
这样的一位道士，当然不会被玄门成员遗忘，而是早早的就找到了他，授予其道法，传授他真正的看家本领，培养他的口才、道学能力等各项素质，如今的林灵素，是一个加强版的。
至少，他系统的学习了心理学，系统的学习了数学，系统的，学习了炼神之道、气血之道，是个多面手。
这样的一个多面手，运用心理学，主动吸引简王，那就跟海王钓鱼、养鱼一样，很轻松的就把简王这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宅男天子给勾引了。
这一天，简王又一次召见林灵素，周围都没有外人，简王却忽然叹息了一声，他现在越发觉得白起跋扈、吕不韦跋扈了。
要问为什么？
连曾经山盟海誓的夫妻之间，都有七年之痒，更何况是几个大男人？这都十年了，关系破裂本就是正常的，若是还能保持如初，那才叫奇了怪了。
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牛夫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信任，还有那么一些，没有这么快就消磨干净。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正在不断的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有一日，君臣间情分消磨殆尽，那时就是吕不韦贬谪、白起退休的时候。
不过，简王没想到的是，吕不韦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先发制人了。
林灵素口才多好，随便扯了几句话，就让简王连连点头，甚至主动问他：“武人势大，不是天下之福，可若想要平灭西夏，收回燕云十六州，又离不开武人，先生有何教我？”
听到这里，林灵素淡淡的道：“这种军国大事，陛下本不该问我，毕竟，老道只是一个山野之人，闲聊养生尚可，治理国家不行。”
“卫学士（卫鞅，内阁大学士）曾经说过，要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在治国方面，老道就是一个外行，既没有治理过一县之地，也没有治理过一州之地，又怎能给陛下提出合适的建议呢？”
听到这里，简王心里对林灵素的警惕，又一次减轻了许多，原来是个真正的有德道士，而不是那些为了功名，瞎卖弄的道士。
数日后，简王又一次询问林灵素的看法，这一次林灵素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
又数日，简王再次询问，这一回林灵素无奈的道：“常言道，事不过三，今日陛下连续三次询问老道，老道也只能试言之。”
“军国大政，老道是不懂的。但陛下的这句话，老道却能理解。想要平灭西夏，收回燕云十六州，那么肯定要让武人看到往上爬的希望，肯定要真正的给予武人地位、荣誉，否则，军队的战斗力很难提升。”
“可以预料的是，伴随着战争，伴随着胜利，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立功武将的出现，当他们不断充斥在朝堂之上的时候，我朝以文驭武的祖制就会被打破，那时朝廷高层不稳，便不利于国家、百姓，所以陛下有此担心，实属正常。”
“如今的朝廷，有少府、内阁、丞相三大体系，三大体系互相补充，在陛下的领导下，调和为一，这是很好的。可以说，本朝的文治，已经达到了历代巅峰。百姓们能在勤奋努力的情况下，一个都不饿死，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盛世，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听到这里，简王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朕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所以，只要解决了武人跋扈问题，那么大宋必将稳如泰山。若是从行政上谈解决方案，老道是一点儿也不清楚该怎么做。说到底，老夫就只是一个善于养生的道士罢了。”
“不过，老夫可以从火劫真人的角度，谈一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说到这里，林灵素一挥浮尘，直了直腰、挺了挺胸，一双很是有神的眼睛，盯着简王道：“只要官家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拥有随时镇压全国武将、军队的力量，那么，武人跋扈，就再也不是问题。”
说白了，简王是真的觉得，破坏以文驭武的祖制很不好吗？
不是！
简王只是觉得，六镇大军的实力，已经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纵然他有着龙气护身，可是六镇大军，也足以暂时破灭龙气杀死他了。
简而言之，就是怕死！
“先生请试言之。”
“陛下是天子，身具龙气，万法不侵，本就是天下间实力最强大的存在，只不过往昔之时，陛下没有想过，要如何挖掘龙气的潜力。”
说到这里，林灵素挥了挥浮尘，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投影，这道投影正是开封府的地形图，是俯瞰的三维立体模型。
“这是开封府的俯瞰图。”
挥了挥浮尘，第二道投影出现了：“这是开封府的龙脉风水图。”
“这是陛下的龙气。”
“这是最终的效果模拟图！”
“在老道的预想中，最终，借助着这个阵法，可以将陛下的龙气与地脉之力、天地精气、开封府的人心相勾连。”
“此阵法主要有两个效果，第一，可以将开封府改造成洞天福地，一个大型的，整个开封府都包括在内的洞天福地。”
“此洞天，以开封府的民心为薪柴，以陛下的龙气为关键所在，以开封府附近的地脉之力为辅佐，以天地精气为原材料所构建而成。”
“最终成功之时，开封府将化作地上神国。陛下的皇宫，更将有有堪比大型龙穴的效果，开封府内的寻常地带，也将拥有小型龙穴、中型龙穴的效果。”
“至于此阵的第二个效果，更加惊人，可以直接压制所有修士，甚至在必要时，做到唯有陛下才能施法，唯有陛下，才能施展超凡之力的效果。”
全员沉默！
“纵然是寻常之时，所有的气血先天，炼神真人们，也会受到压制，他们施法的效果会十不存一，他们体内的气血运转速度，也会缓慢许多。”
“甚至，如果陛下愿意，还可以直接将开封府划分为生活区和行政区，唯有在特殊的行政区内才能恢复如常，在生活区中，所有的超凡者，都将受到压制，实力越强，压制越大。”
“当然，陛下还可以有选择的，让那些身具朝廷国运的忠臣，拥有随时随地施法的能力，这样一来，便可以镇压一切不臣。”
这一瞬，简王满脑子都是镇压一切不服的场景，可是林灵素的眼里，却看到了在官员面前，气血先天、风劫真人不如狗的场景。
林灵素相信，以官员们的素质，一定会发展到这一天的，如果不加以节制的话。
到了那时，估计也就是天下皆反的地步了。
如此明显的未来，可此刻的简王，硬是没想到，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想！
他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
看到简王如此昏庸，林灵素也就放心了。这样的庸主，如论如何都无法发现隐藏在阵图背后的真正意图。
“先生真乃神人也！”
“老道为陛下贺，只要通过龙脉、风水、运势，将人心、地脉之力、天地精气、天子龙气勾连在一起，整个开封府就会化作地上神国。到那时，只要人心尚在，开封府就永无陷落之危。”
不落之城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