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第十四章（1/2）

“我知道你在，滚出来。”我站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平静的说道。

“啊啦，啊啦，明明是你们自己许愿看因缘的。结果不如人意便生气了，妾身好是冤枉。”一个极美的女子出现在了黑暗中。那女子穿着繁复华丽的十二单，手拿衵扇，九条毛绒绒的尾巴像屏分一样在女子的身后展开。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狐妖。

“看见未来？就凭你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我看着这只狐狸，觉得污秽极了。

狐狸握着衵扇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妾身如何不人不鬼？小咒术师，不如这样，这次的占卜我不收取代价，而你也当不记得这件事如何？”

“噗——”我被着狐狸的话整笑了。我还没找她的麻烦她到想让我付出代价？滑天下之大稽！

“故事应该是这样的吧。”我对这只狐狸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我不想与她在这里掰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想要看到悟，全须全尾的悟，在那之前我都难以心安。

“是你背叛了神明，利用神对你的偏爱，杀死了你本该侍奉的神。这根本不是我和悟的因缘，而是你和那个被你杀掉的神明的过往。你把我和悟拉进这个过去的世界是想证明什么？悟和你一样卑鄙还是我和你那个神明一样的愚蠢？”我笑咪咪的对着那只狐狸说出了诛心的话。

狐狸尖叫了一声，凄厉刺耳。她捂着头痛苦的挣扎起来，美丽的脸庞扭曲成了恶鬼。

我将手放在背后，一只咒灵从我的手掌里钻了出来。那只咒灵浑身漆黑长着两颗大大的板牙。板牙咒灵伸出爪子在一片漆黑里扣扣挖挖。

看来还要加把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算计了神，吃掉了神的心脏，继承了神的神位。但你怕你的神回来找你复仇，所以你用邪咒镇压了神。你从神的尸体上砍下了他的头颅和四肢埋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百年，千年，从此高枕无忧。你说对吗，小偷！”

“你胡说！”这狐狸果然被我激怒了。她那张极美的脸开始变形，变的又细又尖，野兽的鬃毛密密麻麻出现在了那张不像人的脸上。

看来我头天晚上做的那两个梦果然是真实的。

狐狸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妖怪，她尖啸一声往我的方向挥出了爪子。

我立刻蹲下身体，爪子擦着我的头皮飞过。狐狸丝毫没有给我喘气的机会，下一击很快到来，我侧身避开。

用爪子肉搏？这狐狸就这点能力？

板牙咒灵继续在我的身后刨着洞，这个生得领域的“壁”虽然随着狐狸的发狂而得不稳定，但对也板牙咒灵的爪子来说还是过硬了。

这两只咒灵的等级相差太多了。

看来还要加把火。

“喂，小偷。”我一边躲着狐狸的爪子一边继续给火上浇油：“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要伪装成狐仙吧。你的力量根本不是什么占卜，满足人们的祈愿之类听起来就像神明的能力。作为一个输给了自身欲望而窃取神位的小偷，你的力量是能唤起人类心中最深刻的黑暗。

你是想让玩游戏的人先入为主的认为你是神明，然后顺其自然的向你打开心扉，让你看到他们心中最深的恶。

然后你就利用人类这一份对神明的信任或者说畏惧进入了那些人类的内心，去他们的灵魂边低语，去向他们展示那个对于他们自己来说美好到极致的世界，去诱惑他们，让他们露出一副如你一样丑恶的嘴脸，是也不是？

你做错了事却偏要诱惑他人和你犯下类似的错误。你是想要证明你没有错，你不过是做了所有人类都会做的选择吗？这样会使你的内心获得虚假的安定吗？”

“闭嘴！”狐狸发出了混合着人声与兽吼的叫声。

狐狸的体型变的愈发大也愈发丑陋，肉鼓鼓的脸，尖尖的嘴，细弯成一条缝隙的眼，满身满脸的土黄色毛发。

这只狐狸与刚才那位美人相差太多了，谁能想到这只狰狞的狐狸曾经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这位美丽的女子也曾在某个春风微雨的午后举着一把浅红的碎花和伞，踩着木屐，踢踢踏踏走过长满青苔的山道，抬起头对着坐在樱花树枝上躲雨的神明露出了如花的笑颜说：“你下来呀。”

巨大的狐狸向我冲了过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想叫我闭嘴，想将我杀死在她尖利的爪牙之下。

我不躲不闪，直面这个怪物，就在她将要冲到我的面前时我伸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一面巨大的镜子从我的手掌中滑出，出现在了我与狐狸之间。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狐狸尖啸着，啸声中饱含着恐惧。她一爪子抓在镜子上，镜子像水一样被划开又如水一般归于平静，又是一面全新的镜子。

狐狸愈加愤怒也愈加恐惧。她疯了一样的挠抓镜子，镜子碎开又愈合，碎开又愈合。每碎开一次镜子的数量就多一次，狐狸最终被满天的镜子包围了。她无时无刻都能看见自己的样子，那个她心中最深刻的噩梦，那只狐狸，是那只狐狸，那只狐狸来找她了。

狐狸凭借着一股蛮力四处乱撞，她满地打滚用自己的爪子抓瞎了眼睛，就好像这样就能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过。

怎么逃的过？当然逃不过。

我没那个耐心等着狐狸自己耗尽力气，尖利的黑刺从镜子后面刺出，从四面八方将狐狸订在了空中。狐狸终于不挣扎了，她垂耷着脑袋，黑红色的血液沿着黑刺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