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四十九章（2/2）

言归正传，按照师兄一贯的实用原则，这根发簪的主要功能必然不是固定头发而是作为一件出其不意的暗器被用于战斗中。所以这根发簪是一件整体还是内部中空可以发射暗器？当匕首用？还是适合投掷？抹了毒药？或是带了必死的诅咒？

好奇。

我顺手对着一旁的树干掷出了发簪，发簪轻轻巧巧的就整根没入了树干里。这树干是豆腐做的吗？

我凑到树干跟前伸出手指试图将发簪从树干里掏出来。可这时的树干却坚硬的纹丝不动，眼看光凭手指掏怕是指甲断了都掏不出来。

难道发簪尖头上刻了能够软化目标硬度的咒术？还是发簪本身极为尖锐？

我不得已掏出了匕首试图用匕首将发簪从树干里掏出来。可正当我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全身的咒力突然在一瞬间消失。我想也没想就往后一窜，咒力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这种奇怪的感觉似曾相识……不对，根本就是刚刚经历，天逆鉾！师兄这家伙竟然趁机贪污材料、中饱私囊。

也怪我傻兮兮的拿到天逆鉾和仿品后虽然觉得重量有细微的不对，但没有细想只是以为制作过程中有损耗，有鬼的损耗。

等等，损耗？

器具在反复捶打的过程中确实会有损耗，那……人的灵魂呢？灵魂会随着一遍一遍转世投胎而损耗吗？

这怎么可能？但……这怎么不可能。

邬婆罗说见过我很多次，假设他没有说谎，那我确实被困在这个时间里经历了无数次轮回。我的灵魂会不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产生了损耗？

未尝没有道理。

我记得印象中好像有某个科学家做了个研究，尸体的重量要比活着的时候轻了21克，那21克就是灵魂的重量。假设灵魂重生的必要条件就是21克的重量，那我损耗的灵魂必然需要其他东西来进行补足。

再假设补足“夏油杰”灵魂的是其他灵魂的碎片，那就不难解释我为什么会有很多没头没尾身份各异的段落式记忆。

夏油杰是我，那些男女老少也是我，都是我。

夏油杰已死。

夏油杰也还活着。

危机感如一双无形的手瞬间拽住了我的心脏。我意识到我对于“夏油杰”并没有非常鲜明的记忆，年幼时甚至一度以为他的生平不过是一部曾经看过的漫画。

既然属于“夏油杰”的记忆已经不足以支撑意识主观意识的认知，那他的灵魂必定已经开始模糊，甚至不再整个灵魂中占据主要的比例。

留给“夏油杰”的机会不多了。

我抬起头看着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艰难的落下来，只觉得阳光刺眼，让人想要落泪。

“夏油杰”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让时间在相同的位置一遍遍轮回，他想要什么？他有什么不甘？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乖乖去下一个轮回，为什么还要来着世间？有什么好留恋？有什么放不下？

人死本就是灯灭茶凉，有什么想不通，有什么不接受，有什么不驯服？

一遍遍遭难，平白苦了我，苦了许多的人，也苦了他。

我梗着脖子顺着光的痕迹穿过树叶往上看，泪水朦胧中我看见了一片蓝到极致的天空，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但我知道他是延展的，是无边无际的，是永远神秘引人向往的。

都是借口，所有的爱恨都是借口。“夏油杰”是天下第一自私的家伙，他只是不甘心就擅自做决定，擅自把其他人拉进来，擅自打着“爱”的名义伤害他人。

混蛋！“夏油杰”是天上天下第一大混蛋。

我低下头，泪水彻底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白色的巨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它舔了舔我的脸颊，我摸着它油亮的皮毛轻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狼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它打了个响鼻慢慢往山上走。